雾霾藏起了埃菲尔铁塔

陈婧

过去一段时间，巴黎、伦敦等欧洲主要城市连续遭遇并不常见的雾霾，巴黎连续近一周空气污染指数超过警戒线，著名地标埃菲尔铁塔几近消失，就连1999年以来规模最大的日全食都淹没在一望无际的灰霾里，让守候很久的市民失望不已。人们甚至无需戴上专门的防护眼镜就可以直接进行观测，因为雾霾足够“遮天蔽日”了，巴黎在那一天也成为全世界空气最糟糕的城市之一。

由于巴黎雾霾连续多日不散，巴黎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特别措施，通过主要媒体、街头电子公告牌等方法，告知公众实时空气质量指数。同时，巴黎采取了单双号限行以减少车流的方式，违者将受到罚款；居民区所有的公共车位在污染期间全天免费泊车。另外，巴黎及其周边22个城镇的公共交通也全部向居民免费开放，包括地铁、公交车和短途火车等。最后，即便在巴黎城市道路上行驶的机动车也采取特别限速措施，城区内时速20公里，环线外的速度时限70公里。

这样的特别措施在巴黎的历史上也并不多见，只有在1997年和2014年分别出现过一天，但是这次污染持续的时间接近一周。因为污染采取的特别措施，让一些巴黎市民叫苦不迭，尤其是住在远郊的上班族，不得不早起赶地铁或者火车，连私车都不能进城，即使进了城也只能像乌龟般地缓慢移动。而大多数市民则对特别措施“欢呼雀跃”，无论地铁和短途的火车都免费了，还持续好几天。

重度污染的天气，让巴黎市民普遍担忧焦虑，也让雾霾和空气污染上升为法国的。这些雾霾到底从何而来，如何才能有效地进行治理？据监测结果，巴黎雾霾中的主要污染成分是PM10，有传言认为，这些雾霾来自法国北部的重工业区和污染企业。尽管猜测认为工业污染物可能是雾霾的成因，但实验结果却推翻了这个结论，研究人员发现巴黎及其周边的4000万辆私家车是“罪魁祸首”；换句话说，污染来自本地。巴黎空气中58%的氮氧化物以 及68%的PM10污染物颗粒都来自机动车尾气，众多柴油车也是造成空气污染的元凶之一。根据巴黎空气质量监测协会的报告，2014年巴黎地区三分之一的人口暴露在尾气超标的环境下。

那么，包括单双号限制通行、公共交通和泊车免费在内的特别措施是否有效呢？限行之后，最明显的感受是路况明显改善了。限行第一天，法国警方的750多名警察在154个设卡点共开出了2800张罚单，每张罚单22欧元。在2014年限行那天，警察也开出了3859张罚单，道路拥堵率减少了30%。污染物的控制情况也取得成效，每小时 PM10浓度下降了6%，二氧化碳的浓度下降了10%。

当然，治霾更需要综合性的、更持续的努力。把改善交通问题作为解决雾霾问题的政策出发点，并把严格淘汰私家车、促进公共交通的发展作为重要的政策目标，是法国在治霾过程中得出的宝贵经验。今年下半年，巴黎还将对柴油车采取逐步淘汰的方法，目标是5年内淘汰全部污染性车辆。

尽管去年和今年都发生了污染指数爆表的情况，但是从总体趋势看，巴黎在2002-2012年的十年间污染情况呈现下降走势。这得益于欧盟层面和国家层面在交通、采暖、工业生产方面的协同积极行动，加上积年累月的技术改进，工业化污染物在巴黎地区已经大幅减少或是基本趋于消失，污染情况改善显著。

巴黎雾霾给我们的启迪在于，雾霾不是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地区的“专利”，也不分发达或是欠发达地区。有风的地方，就可能有雾霾的扩散，参加欧盟新的空气质量法案制定的英国议员凯瑟琳·比尔德认为，“空气污染并不尊重国界，我们需要共同应对。整个欧洲都需要实施更加严格的空气质量标准，促使各国政府限制污染物的排放”。全球的治霾之路，一样道阻且长。

（作者为法国国立人口研究中心访问学者）